估计这个周末又弄不到完结就先……发了吧
抱歉因为周三是非周末上不来所以就拖……拖……
2015.3.18陪你走过的第三个生日。 @我是阿蕤
注意:荆高/战争梗(?)苦手。永远的,不够燃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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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师团失联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荆轲在写本来要递给高渐离的战况情报,写到一半就搁了笔。副官递完高渐离传来的最后一封信,觑着他的脸色,见没什么就又出去做事了。荆轲粗略看完觉得稍有些奇怪,所谓传达的最后一封情报内容却语焉不详,提到的每一个细节都显得无关紧要,怎么会?不过他神色如常,把口袋里的打火机摸出来凑近写到一半的纸张的边缘,一下就点着了。
因为盯着猝然而起的火焰,一直干涩着的眼睛终于微微发痛。
通讯中断……
驻地相当近,通讯也能有很多手段。电报固然便捷,截获的几率也很大。两人之间最可靠的联系仍然是纸质信件。信件的组成是数字代码,交由可信赖的兵士送达。
他把新的那张放在最下面,一张一张地翻过去,每一张的最后都有一句“安好”。
理智回笼。
战争是个踩在山巅也无法一览无遗的庞然大物,他们是抵在这狂兽腹部的尖刀;那是最柔软的地方,所以也必定遭到最激烈的反扑。从来如此,一定要厮杀到一方完全无法站立,连上下嘴唇和牙齿也不能调动——然后被钝化了的锋刃切开血管,或者被勉强找准了轨迹的最后一颗子弹击穿头颅。
心脏停止跳动的瞬间,信仰和仇恨才会一并熄灭。
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担忧的关口,他只是毫无理由却毫不犹豫地相信他们会如所写的每一张的信末那句安好。
只是最后那张……似乎有些不对。他细细地在边缘捻了两下,将信纸小心地分为两层。
根据被遮住的那一层上的潦草字迹再联系着看似语焉不详的上层,荆轲在地图上重建了战争的局部火力网,根据敌军的排布和动向。行进趋势赫然指向之前318师团的驻地H9区。
为了一个粗浅的障眼法这两张纸都比平时所用的信纸薄一半,又怕如果被截下会从第一张上看见第二张的字迹露出端倪,高渐离用的是极淡的铅笔,又故意力道很轻。
他一路吃力地读到最末,上上下下找了许多遍才真正确认那里没有代表“安好”的数字代码,只有他许久没见过的属于高渐离的正儿八经的字体,端端正正地在信末列着三个方块字。
“行路难”。
信末没有安好,信中只字未提支援。这只是要求——放弃。
放弃对318师团的支援。
副官已经伏在隔间的桌上睡着了,正发出轻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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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荆轲来说,在那所其实极简陋的军校里学到的东西和交到的朋友都不算少。他们有时彻夜分析某个经典战例,关于战术、转折点或者重新推演中出现的机会,争得面红耳赤。
他想起以前一次对“集镇突破”的重推中他和高渐离曾经各执己见。他当时认为对于C3区死守的276名士兵应当给予支援,这样至少可以不辜负那块区域中之前已经牺牲了的许多人,赢得也更漂亮些。
他觉得那些还坚守着的人,救得下。
高渐离反驳得不声不响。
他却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高渐离费心用沙盘复制战局的事,然后担任起守方的角色。
“那就按你说的来试试。”高渐离只是挑眉,摆布出攻势。
战局重建到一半,荆轲窥准时机分出一拨人去进行C3区的反扑,结果被高渐离用意料之外的一队奇兵杀得措手不及;本来用于反扑而如今平白损失的这一拨人不过是用生命作为代价换了C3区晚些被攻占。那些时间甚至微不足道。
而主战场在兵力抽调之后一时有个薄弱缺口,失了前势。竟是落了下风。
反观被他质疑“该支援”的局面,本是大捷。
奇兵的存在也无法反驳,理据是战争之后敌军指挥将领出版自传中公布的信件。
他听到那个难得观念相左的家伙说:“要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C3区的将士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每一个身在战场上的人都有这样的决心!给那些英灵最好的告慰,就是胜利!”
这也是难得一次见他如此激烈的情绪外露。
哦,以前几次情绪波动都是文化课程,有时古诗词念到兴头上,总可以在一片昏昏欲睡的声线里辨识到当中那声音异常清晰。说不上激昂,气势却足得很。
是道:“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这就是他的战友,他的挚交。
※
那便战。
即使敌方假意讲和拖延了一段时间,这中间没什么大碍的小打小闹还不至于麻痹他,使他陷入和平的幻境里。
鲜血是无可避免的;他的指尖没有停顿地掠过地图上原318师团驻地H9区域的上空,跳开看上去一击就能溃不成军的G1区,指向敌军抽调兵力之后并不明显但确实薄弱的H15。
那便战!
如果牺牲是无法逃避的字眼,他能坚持做到的只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那些牺牲者的决心。况且摆出这个阵势的人是高渐离——谁死还没做个定数。
他把那张薄薄的信叠成一个方块,放在心口附近的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