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高][to蕤]多歧路(3)

想了这么久终于又憋出来一段。对于“不够燃”这一点我已经绝望了么么哒。推荐BGM-《prime》

 @我是阿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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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抵达H16区的时候除了个别散兵游勇早已经只剩下这块区域还留有敌军最后的尚未弯曲的脊骨。对了,318师迄今还是没有消息。可喜可贺的是前两天在H17附近曾经发现数量约为八九十具的敌军精锐师的尸体,驻扎在附近的本国军队中没有哪支队伍来领功,这点叫人不得不怀疑……

具体在哪儿还是找不到,发现不了关于他们踪迹的确凿证据说什么也徒劳。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且告诉他何时冰面渐厚可以拄着拐杖包着鞋底走向对岸,何时雪堆作一座更高的山他好迎着这般险阻横穿。

 

号角声由远及近,不曾停息。只是当中的气息已经疲惫得很,却还像不识倦怠似地一遍又一遍地吹起嘶哑的长音。一路走去,有衰草和断折的芦苇,有尸体和裸露的土地。

那处已经围了三天的高地上已经是最后一批人,按已知的情况理应已经断了食水,剩下的弹药也只够再撑一波攻势当个垂死挣扎,他们的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他们也无从得知,孤苦无援不说伤药还不足,也不知道他们硬撑着僵持是废个什么劲儿。话说回来他们摆出无赖的阵仗也拿他们没辙。

到最后了,上司没所谓地在地图上高地所处位置画了一个圈:“到最后了,围着吧。”荆轲动身前隐约听见上司对敌方的这句盖棺定论:“天高地迥,号呼靡及。”

没法儿对谁的信仰说什么,但为了这么一个倾斜的信仰死守,荆轲突然为那些正由饥饿、伤痛、疲累折磨的敌人感到一些不值。不过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是啊,到最后了,谁也不想死。但是他又无权质疑别人的信仰。

这么残酷。

 

到最后了,还有一条是“谁也不想死”。而副官先生又一次提起他漂亮的女朋友。比如怀揣的照片和愿望,两小无猜终于水到渠成,所以有了临别时的承诺和亲吻。

荆轲摁下他的头一道滚进了墙角里。子弹的尖啸就这样擦肩而过。

需要穿过的这个小镇原住民早已经搬走了。墙后的脚步声匆忙凌乱,应该不是冲他们来的反而更像正被追赶。两人没有贸然出去,等到子弹声响不再那么密集而且渐远,荆轲把枪口探过墙的另一边,从计算得出的整个街道的盲区飞快朝外扫视一眼,只看见某个身上敌军军装的背影正朝远处赶,手上掂着枪正要换上一个新的弹夹。荆轲示意副官留意附近及时支援,从另一个方向抄了上去。最后一阵脚步声正好被号角的强音遮掩。号角声平息的时候急匆匆地只来得及踹翻了对方手里的弹夹。

看上去是个老兵,经验带来的反应并不慢,还顾得上端枪向他的大致方向抬手一梭子。荆轲的反应更快些,已经就地一滚顺势站起来,也没想到对方枪里还有子弹,在裤边上抹了一把手心汗一拳落在对方腰腹,对方后退一步站稳,表情扭曲完一瞬后端着枪冷冷看他。

手还是稳的。

 

平息了一会儿的号角声偏在这时响起来。

荆轲撞进他闪烁着威胁意味的双眼,不闪不避,喉结滚了滚挑起嘴角,当即擒住他手腕连枪一起向他身后带——翻转!对方没再费挣扎的力气,由荆轲缴了他的枪——这回真空了——枪托定了他的后颈。

“几天没吃饭了?”荆轲问道。

“被318师追了……”后面跟的应该是个时间段,只是他被砸在后颈上,那句话没能说完整。荆轲突然有些后悔似乎下手有点早。

不过至少是有消息了。并非孤军奋战的感觉也确实和多年前讨论过的一样不错。

十米开外的副官先生放下了一直瞄准着那敌人的脑袋的枪。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从以前训练时跑得慢比起竭尽全力来跑不仅更累还很有可能被罚跑的经验教训中荆轲成为了一个不太喜欢拖延的人。所以跑了两三天终于赶到了高地附近、结果发现敌军的最后力量还没跪的时候,荆轲那一瞬间的表情着实狰狞。

从副官的词汇储量里挑一个最合适的,千言万语等汇到嗓子眼只剩下一句

——“可歌可泣。”

……好像也没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荆轲掸了掸袖口的褶皱位置可够。视线从远处移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站在队伍边缘的那个兵又一次讲号角举到唇边,正要下嘴,喊了句等等。

 

那兵愣了一瞬,照做之后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快步走近,到距离只剩三米的时候才把事情的发展捋清楚,手忙脚乱地把沉重的号角安置在脚边才直起身利落敬礼,嗓音嘹亮:“长官好!”

荆轲回礼,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不用那么紧张。随口问道:“新兵?”那兵点头。

那兵听到带着笑意的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吹这玩意儿累不累?”那兵下意识地再点头,然后摇头,辩白道:“还好。”

那兵只觉得肩膀被拍了拍,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辛苦。之后看见长官俯身拾起了他的号角,端详之后放在嘴边,雄浑的号角声又一次回响在天地间。

那兵恍然发觉,声音也是有力度的。

 

虽不贴切,那兵只想起小时候爷爷摘叶子吹给他听,只觉得快意与愁绪都在曲子里,他后来才知道那简短的曲调是军歌,而那时候爷爷抓着他的手描绘完叶子的脉络之后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念出的那句诗读作: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爷爷不久前与战友小聚,许多人再没有来,当年在战场上留下的人再没有走。那时他模糊明白,爷爷是从故乡回望战场。

 

这些不同的破碎曲调在不同时候起到的总是不同的效果,那兵此刻想起的是茫茫朔漠和年轻人被风沙磨砺得坚毅的面庞,是道: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是生他养他,所以值得他用生命去捍卫的土地。

 

号角声停息那刻,那兵依稀听见高地上传下来的有气无力的一阵喧嚷,下一刻他双手接过他的号角,又一次吹响更激昂的强音。

高地上是濒死般的沉寂。

【to be continued】

大概还有1-2发。期中考试回来w

今天外面太阳很好。亲爱的也要好好的。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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