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年更选手上线啦（？？？）

没啥人看就懒得写预警了（，）预警在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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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的罢课并不多么见效，而且天气冷起来，在学生举牌举横幅和沿街发放传单的时候有越来越多的巡检警围在一旁，到后来维持秩序的人里经常有三四个背着长枪。

荆轲一方面联系工会、商会对学生们进行声援，另一方面通过人脉探听各方的反应。

这其实是场漫长的拉锯：工人、商人处支持和反对的不同声音不分胜负。学堂方面有被施压提前放假，但多数的校方并没有同意。他甚至探听了巡检署那边对学生们上街的态度，得到的口风是之后会更严地控制，出动的人和枪都会越来越多——听上去大致意思是最后要开枪也说不定。

他于是匆匆地给学生们托信，要他们近期不要走动、优先保护自身。

入冬以来荆轲时常做梦，有时候起来就不记得，有时候还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这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睡眠质量委实说不上好。大多数有印象的梦都是像小时候那样在远的或者近的地方听汽笛鸣响，还有梦到和一个好久之前只相处了半个月不到的伙伴跳格子、交换书籍，像严格按照时间顺序写的小说，最后梦到分别时他把妈妈买给他的新钢笔送给了对方。

秋分之后已经是日短夜长，立冬开始节气更是披霜戴雪。荆轲在梦里反反复复送了十几次钢笔出去，每一次都在天还没亮的时候醒来，时间甚至越来越早。

枕头硌在脖颈下，呼出的白气沿着叹息升起。他不再有睡意，平躺在硬板床上看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像望着看不到光的前路。

荆轲中途病了一场。原先是并不严重的感冒，拖着拖着发起烧来，只好乖乖花钱治病买药，过了若干天吃什么都味同嚼蜡的日子。因为疲累的关系，睡得昏昏沉沉，倒是不再做梦了。

这一场病连绵到阳历的年底。他重新活蹦乱跳起来，连回了数封发到蓟报的学生和社会来信，去街上买了后一年的日历和过冬的衣服。保暖的冬衣也给牢里的朋友捎了一件。

一月一日的时候他独自在当地有名的酒楼点了一桌酒席送到小公寓，有酒有菜，还有一只闻着就香的烧鹅。

里面的一多半分给了蓟报的同事，另一小半里他和高渐离各分到一半。他这回买的是稍贵些的一种酒，笑着对老李说“新年新气象”，也请他将祝福转交给小高，老李拢着袖子乐呵呵地应了。

又过了半个月，他方才察觉到开年说的这句新气象兑现在一个并不褒义的方向。日方在沪城附近的兵力调动早有端倪，之后先是沪市的租界中发生日僧寻衅挑事，再有日侨纵火烧中国的工厂，却从官方高度反过来要求道歉和赔偿。

这些事传到蓟城传得也很快，重要的消息或早则当天见报，或晚则印刷别刊，又由看报的人传声出去，很难不达到群情激愤的场面。

引线点燃在沪市被无理攻打的第三天，蓟城发生大规模的抗议游行。

学生虽然已经放假，但集中性的工厂停工、商人罢市，从前的拉锯直接合并两头成为一条战线。原先已经在冒头的年味一下飘飘摇摇地消散在沉默而悲哀的气氛里。

荆轲仍在做上年翻译事情的收尾，因而收到消息的时候并不算早，但从收到消息之后他就出了寓所全力往蓟城的中心街道跑。中途他解了大衣的扣子、摘了围巾，干冷的北风直直灌进喉咙，带出一点铁锈味。

他听到自己急促的脚步声砸在路上。

这座城市方方正正，他又在此待了多年，按最短直线跑过的全是熟悉的楼房建筑，喧哗也逐渐近了。他转过一个拐角，看见攒动的抗议的人群、看见白色的红色的横幅，也看见旁边和消息说的一样已经举起、正在瞄准的手枪。荆轲往旁边的斜坡上急冲，纵身一跃，踢翻了那一圈持着枪支蠢蠢欲动的日本士兵。

人群里面一片骚乱，荆轲勉强在其中找到几个相熟的面孔帮忙，一是借机控制住一旁可能会动枪的喽啰，二是尽量疏散人群。紧张和过量的消耗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幸好队伍中多是有把子力气的中青年，能够稳定住局面。

到队伍安全散开、吵嚷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荆轲倚着墙松了口气。

他先是感觉到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浸湿，接着耳鸣，靠着的墙好像突然被抽走，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

他昏了过去。

-TBC-

ps:

很短……是船船上个月十几号roll到的野火更新（。）

因为懒得再做多的考据，就把蓟城当做一个架空但是有参照现实背景&事件的地方来看吧。然后结尾虽然没有明写，实际上是1932年的一·二八事变。没有直接写上海而是写的沪，是为了显得稀烂的考据不那么丢人（捂脸）

不出意外下章会在监狱见面！感谢阅读~